一家四口合影
2012年年底,市老龄委廖肇联主任告诉我准备组团到韩国旅游,我为妻报了名,并着手存钱。这一年春节,我们一家度过了一次团年夜,妻高兴地笑了。我告诉她明年五一节可以启程去韩国了,护照办好了,旅游费我也存够了。2013年4月30日,妻正在带队在贺龙体育场参加全省健身球赛,比赛中途,忽然肝痛,她以为只是累了,仍坚持表演结束。到了晚上巨痛不止,儿媳及女儿立即打120,把妻送到湘雅附三医院。经B超透视结果,已是肝癌晚期,肿瘤为8厘米,当即住院。原湘雅二院院长周长文立即赶到该院询问,得知病情,并告诉了我们一个不好的消息:肿瘤长在肝主血管处,动手术危险性极大,稍有不测就下不了手术台,我们只好出院回家进行保守治疗。此时,我询问了我的一位老战友,有点名气的黑药医生,他拿出不少已治愈的病例安慰我,说治疗癌症还是可行的。于是,我带着妻去了。从此每5天换一次膏药。一个月后,去医院检查,肿瘤不仅没有缩小,反而长到15厘米。我这位战友说:不会这么快见效,继续贴吧!于是,我妻又贴了一个多月。期间,贴黑药处红肿,出了很多水泡,泡又烂了,极痛,极痒。为了治好病,妻总是强忍着。但到了9月8日,又一次肝痛,送到湘雅医院重病监护室抢救,结果是肿瘤不仅没有减小,反而长大到23厘米,并且压迫了胆部。这时,我们立即将妻送到了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室,并停止了黑药敷贴,应该说:中医药研究院的医护人员,对我妻的医护是很好的。开始,妻肝痛时为了止痛,都是注射吗啡针,为了怕上瘾,重症监护室肖主任就用它研究成功的针灸疗法,止住肝痛。护士们为妻接屎接尿,不厌其烦。期间,妻的老年文艺队队友们几次来院看望。农历9月17日,是妻66岁诞生纪念日,医院还送来生日蛋糕,护士们为她唱了生日歌,病室里的病友也给予祝福。妻的队友及邻里朋友为她办了生日宴,虽然妻不能亲临现场,但那天她过得非常愉快。生日过后,妻跟我讲:“我想回家去,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。”我安慰她说:“你现在坐都坐不起来,怎么回去呢?等你身体复原后,我们请一位护理人员就回家吧。”后来妻告诉我她请了一位在医院护理过病人的保姆,讲好每月1200元,每天只搞一餐午饭,晚饭由女婿搞,每天只陪我到超市走走。我完全同意妻子的主张和决定。
那段日子,我过得很累,早上6点半到报社,趁早晨清静,写2个小时文稿,中午去饭馆买些饭菜,打包好乘109公交车到口腔医院,再转乘立珊线赶到医院给妻送饭。之后又给她双腿按摩,因长期睡在床上,缺乏运动,双腿麻木。邻床病友唐松青老人笑着打趣说:“请按摩师好多钱一次?”妻甜蜜地笑了,说:“我付钱了,别人送的红包我都交给了他。”
10月23日,医院通知,因为医保限制,再住下去,社保局会批评,并拒绝刷卡,我们只得由中医研究院派救护车送到省中医二院重病监护室,因为该院家属看护时间是每天下午5时至5:30时,加上该院正基建,重症室紧靠工地,噪声极大,妻耐不住寂寞和嘈杂声,决定搬回中医研究院。12月26日,我和儿女又与中医药研究院吴院长商量,决定暂时自费住院,于是我们又接妻回到中医药研究院。受到原病室医护人员的欢迎。妻很安心地住下了。之后几天,医院告诉我,妻肝功能衰竭,已失去造血功能,而且排尿不出,全身浮肿,要打“人造血蛋白”针。妻很高兴地告诉我,泓儿和媳妇给他买了人造血蛋白针。有一次,妻又肝痛,大喊:“护士救命啦!”护士给妻打了针,她才安静地睡下。11月9日,我没去报社,陪了她一上午。直到中午,妻还喋喋不休地告诉我,昨晚文艺队好多人来看了她,都说她瘦了。我安慰说:病好后会慢慢恢复的。那天,我给妻喂了午饭,妻一定要我在医院吃饭,我说在医院吃不下,妻不高兴了,说下次不要你送饭了!下午3时,我走出病室,又折回来,妻说:怎么又回来了,我说:我舍不得妳。当晚我孙女佳佳一家在她病床有说有笑地,妻还拉着孙女的手,嘱咐她考好成绩。谁知,这竟是我妻最后一次的嘱托。
第二天,妻病危,由于肝衰竭,影响视神经失明,人只有出气,却说不出话了,我电话与重症室主任肖长江联系,肖主任马上与主治医师商量,并邀请了湘雅医院87岁老教授和他的两位同属教授的学生赶来会诊。但此时妻的心、肝、脾、胃全部衰竭。于11月12日,在妻尚有一口气的情况下,通过中医药研究院的协助,由120救护车送回了我们的家。当年7时29分,待我儿将妻抬上她睡了几十年的床上后,在我细声告知声中:我们回家了,你已经睡在了自己的床上。妻却永远合上了双眼。妻临终时终于满足了她回家的愿望。
妻,我好想你,为了满足妳爱热闹的性格,泓儿的一班朋友,为妳办了一场极讲排场,又热闹的追掉会。女儿和女婿又在巍儿安葬的潇湘陵园给妳买了墓地,是一座合墓,上面也刻上了我的名字。
妻,妳在天国好好过。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,放心吧!曾继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