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妻合影
巍儿出生以后,正是文革后期社会动荡不安,大搞武斗时期。我妻在农村带了3个孩子,实在生活不下去,大队同意她回城,但必须每月出钱买公分。回长沙那一天,我用一担箩筐,一头坐着泓儿,一头坐着蓉儿,走了三十多里山路,中间还爬过了一座名为玉皇殿的高山,上山7里,下山8里。妻抱着巍儿走在后面,我到了山顶放下担子,又跑下山去接妻。进城后,我们先是住在南区仰天湖租佃的楼房里。木板楼房,夏天楼板极热,又没有电扇,妻整晚给三个儿女扇凉,无法安睡,白天街道安排她在油漆厂工作,在船上刷油漆。巍儿寄在一老妇处代养,泓儿,蓉儿在仰天湖读书。一次我因公事赶不回,妻在船上工作,也无法脱身,我的一双儿女就自己搞了一餐生油拌饭吃。晚上回来我妻才发现,并且骂了泓儿,后来,又把泓儿抱在怀里流泪。是啊,这能怪泓儿吗,他是想为妹妹炒油炒饭吃,却不知道油要烧开。
1976年,文革结束,妻开始分配到东方纸箱厂工作,由于我的邻居杨玉英女士告密,说右派份子的堂客不应该分配到东方纸箱厂去的。后来,该居委会治保主任唐福花就顶替了我妻的名额进了该厂。这之后,隔了近半年,妻才分配到当年不被人看好,谁也不去的废品公司工作,直到退休。同年,妻的继父在窑岭王公塘用木板搭了二间住房,一间厨房,我妻才搬回到王公塘居住,泓儿和蓉儿转到人民路完小就读,小儿跟着我。1976年,居委会因我长期在外工作(电影院美工及职教)认为我在搞投机违反活动,将我告到投机倒把办,我被强迫去学习,交代问题。巍儿放在建设电影院朋友处,也就是那一年,我的小儿被传染上乙肝,是我妻将之送到传染病医院治疗的。1979年,王公塘住房因为衡器厂征收,将我们安置在太平街墙弯子衡器厂宿舍住,同是1979年,我落实政策,右派改正回到水口山矿务局,并随后分配到三叉矶水口矿务局第一冶炼厂任子弟学校初二班主任,兼初一地理、历史、语文及高一语文课老师。为照顾教师,被分配了一套平房。1980年,妻才搬到一起住,此时,泓儿,蓉儿都在十七中读书,后来巍儿从三叉矶完小毕业也分配到该校。妻买了一辆自行车,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,来回40多里路,十分辛苦,家中由我和老母亲照顾。2000年,巍儿由财会学校毕业,分配在湘联城市信用社工作,此时泓儿,蓉儿参加了工作都已先后结婚生子。2003年,城市信用社准备改商业银行,巍儿因为一位包工头老赖贷了五万元款未还,而被追究,并被检察院从根据信用社领导安排去讨债的娄底市工地押回长沙,关进了看守所,五天后查明,我儿没有任何经济问题,宣告无罪,才被放回,但我妻还是被当时的办案人员索去了4000元保外居住的保证金,并且任何收据都没有。由此我儿失去了工作,患了忧郁症,染上了嗜酒恶习,后来虽被杨明远眼镜店聘为会计,但因喝酒误了工作,并染上了肝病退职回家治病。2007年终因酒精肝,引起肝硬化,死于市立四医院,在住院的那二个月,是妻日夜守护在巍儿病床边。去世后妻整日哭泣,长沙市老龄委廖肇联主任得知情况后,将她安排外出免费旅游。后来,又到三峡、杭州、上海、庐山、北京等地。直到2009年,情绪才好一点。期间又经廖主任推荐,参加了夕阳美,夕阳红等老年文化活动,并担任了社区老年文艺队队长。2010年,我为妻办理了到台湾、澳门、香港旅游,回来后的6月份一次体检中,发现肝部出现肿瘤,但因很小,医院建议住院治疗,妻认为关系不大,加上当时被省卫视邀请拍摄快乐大本营节目和电视剧群众演员,且社会活动很多,妻一心放在老年群众文体活动中去了,忽视了治病。2011年、2012年她整日带队外出演出,还考上了老年体育教练员证书。2012年初秋的星期六,妻没有活动,和我一起到步行街玩了一天,我们吃了豆皮,吃了燕窝等富有营养的食品,回来又到中山路三角花园买了一件800多元套裙衫,又到水风井服装市场买了大衣等。那一天用去了2000多元,妻很高兴。妻终于摆脱思念巍儿的忧郁悲伤情绪,找回了欢乐。曾继祖